王闿运也注意到了曾国藩态度的变化,在这种时候,最应该走的就是他。
曾国藩大为惊奇,还有点小感动。
他命令仆人:“你去看看王先生在干什么?”
仆人很快就回来了,告诉曾国藩:“王先生在读《尚书》。”
曾国藩问:“他的跟班呢?”
仆人摸了摸头,“没有见到。”
曾国藩笑了:“王先生肯定要走。”
仆人莫名其妙。
曾国藩道:“王先生对《尚书》能倒背如流,在这种危急时刻竟然还看,显然是拿着书装样子,其实在思考走的问题。他的仆人和他形影不离,如今却不见踪影,可见是去收拾东西了。”
第二天,王闿运果然领了三个月薪水,逃之夭夭。
谁都可以走,只有他曾国藩不能走。不能走,就意味着眼睁睁地面对困局。所以他的心情越来越糟。1860年最后一个月,他甚至写好遗嘱。遗嘱中有这样一句话,让人读来凄凉:自来祁门后,实无生人之乐趣。然后就是一番深刻的自我剖析。